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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斯科特,你好吗?

2015-01-20 灰光灯

| 作家与明信片 |

杰克·凯鲁亚克致编辑马尔科姆·考利,1956

故事

1956年,尽管作为杰克.凯鲁亚克文学天赋的信仰者,维京出版社编辑马尔科姆·考利却推迟了《在路上》一书的出版。同年三月,考利注意到这位善于描写“垮掉一代”的作家在自动书写的道路上已行之过远。

信手拈来是一个好的开始,”考利在一封对凯鲁亚克的信中这样说道,“但它需要的是润色修改以成型;如若不然,读者将很有可能拒绝接受——而如今您需要的正是作品被人阅读,而非将其以一种自然现象的形式展示出来,如同‘老忠实’喷泉每隔一小时准时喷射出的一股气流和泥浆。”

很显然,凯鲁亚克被最后一句震慑住了,因为当年七月三号他才寄给考利一张附有黄石公园照片的明信片。卡片上的内容表达了他对考利迟疑态度的极度不耐烦。“如果您不提前在十月将合同寄给我,我将从维京出版社撤出我的手稿并售往别处。与其贬低其价值我将宁可选择不去出版。”一年之后维京出版社出版了这部小说。

孤独的菲茨杰拉德致他自己

亲爱的斯科特,你好吗?一直打算来拜访你。我住在安拉的花园中。

——你的斯科特·菲茨杰拉德

Dear Scott -- How are you? Have been meaning to come in and see you. I have living at the Garden of Allah. Yours, Scott Fitzgerald

故事

上世纪三十年代末期,菲兹杰拉德正是一位常驻安拉花园酒店(如今已是马尔蒙特庄园酒店沿日落大道下的一处停车场)的一位好莱坞编剧。彼时同住于此的有不少影视及文学界的杰出人物,包括埃罗尔·弗林,葛丽泰·嘉宝,马克思兄弟,多萝西·帕克以及罗伯特·本切利。关于这张明信片鲜为人知的是,酒精作用被普遍猜测牵涉于其中。这张未标明日期却贴着邮票的卡片从未被寄出。《F·斯考特·菲兹杰拉德—书信中的一生》的编者马修·J·布考利猜测这张明信片写于1937年的一个夏日。

欧内斯特·海明威致格特鲁德.斯泰因,1924

故事

1924年的夏天,欧内斯特·海明威前往西班牙观赏斗牛。6月9号,他从马德里给导师兼斗牛爱好者格特鲁德·斯泰因寄去了一张明信片。海明威热切地期望斯泰因能知晓他的最新近况。“明天,”他写道,“六头来自马丁内兹的公牛将遭遇比利亚尔塔,那个出色的孩子。他高大的身躯像狼一样,一眼便可以从其他人中区分出来。我想他会成为下一个伟大的斗牛士。”到1926年,海明威对西班牙和斗牛的知识积累被运用到了他突破性的小说《太阳照常升起》之中。

弗兰兹·卡夫卡致柯特·沃尔夫,1913

故事

弗朗兹·卡夫卡总被描绘成一副寂寞孤独的形象,譬如他在房间里兀自沉思的样子。上面这张明信片正是其在社交方面的人格印证。1913年3月25日的柏林夏洛滕堡,卡夫卡正在和一群同属一家出版社的作家们会面。他们决定集体向出版商柯特·沃尔夫寄一张明信片,卡夫卡写道,“来自您出版社作者们全员集会的美好祝福——奥托·匹克,阿尔伯特·埃伦施泰因,卡尔·埃伦施泰因。亲爱的赫尔·沃尔夫,别在意魏弗尔说的话,他对这故事一点儿都不了解。一旦我手上拿到清晰的版本就立即发给你。真诚的,卡夫卡。”在卡片底部有用另外一种笔迹书写的“来自保罗·扎克的诚挚问候”,而前页则是埃尔泽·拉斯克·舒勒作的一幅小画,旁边标注着“阿比盖尔·巴塞琉斯三世”的字样。卡夫卡口中称呼的“魏弗尔”指的是奥地利裔波希米亚作家弗朗兹·魏弗尔,正是他向沃尔夫透露了卡夫卡彼时未出版的中篇小说——《变形记》。沃尔夫表达了他对这个“甲虫故事”的兴趣,并在两年之后的1915年出版了这部作品。

詹姆斯·乔伊斯致厄尔金·马修斯,1908

故事

1908年是詹姆斯·乔伊斯远离故土爱尔兰自我放逐的第四年。居住在奥匈帝国控制下的港口城市的里雅斯特(如今是意大利的一部分),他一边在伯利兹语言学校教书,一边尝试着出版他的短篇故事集《都柏林人》。虽说已经获得了一位出版商的首肯,但印刷厂却因害怕被冠以传播淫秽文字的罪名而拒绝交付印刷。1908年1月24日,乔伊斯向当时在伦敦的出版人查尔斯·厄尔金·马修斯请求出版,后者将这张记有请求内容的明信片保留了数月之久。马修斯最终回绝了他。之后,长达六年的烦恼持续困扰着乔伊斯(期间甚至有一位出版商中途反悔并销毁了已经印刷出厂的一千册书),直至《都柏林人》最终于1914年由格兰特·理查兹公司出版面世。

库尔特·冯内古特致笔友大卫·布莱特豪普特

故事

在人生最后的二十年里,库尔特·冯内古特曾和一位名叫大卫·布莱特豪普特的年轻人通过信。此人是他通过艾伦·金斯伯格认识的(上世纪八十年代早期布莱特豪普特曾为金斯伯格担任过兼职档案员)。2007年,在与一家名为“精神崩溃”的网站做访谈时,布莱特豪普特被问及他与冯内古特通信的缘由。“数年来我一直感到迷惑,”他说,“但其中部分可能是因为库尔特和我都来自中西部。我自小在俄亥俄中部长大,他则是邻州的印第安纳人。我们都具有德裔血统,而且经常交流当时所见的他人姓氏。事实上,我们的最后一次通信是关于冈特·格拉斯和他石破天惊的‘纳粹’声明。”2006年夏,格拉斯承认他在青年时代曾被招募入党卫军,这一消息在当时震动了文艺界。“对于格拉斯而言,”冯内古特在这张九月寄出的明信片中写道,“他喜欢被关注。我了解他,当玩笑话我曾说过‘如今他会泄我的底,因为我们曾一起在党卫军里呆过。’假如我在德国出生,我兴许真的会加入党卫军。但我希望不会,成为那些死亡集中营里反社会者。”

艾伦·金斯伯格致埃迪·怀特,1971

《嚎叫》节选

——致卡尔·所罗门

艾伦·金斯伯格

文楚安 译

我看见我这一代的精英被疯狂毁灭,饥肠辘辘赤身露体歇斯底里,拖着疲惫的身子黎明时分晃过黑人街区寻求痛快地注射一针,

天使般头脑的嬉普士们渴望在机械般的黑夜中同星光闪烁般的发电机发生古老的神圣联系,

他们穷愁潦倒衣衫褴褛双眼深陷在只有冷水的公寓不可思议的黑暗中吸着烟昏昏然任凭夜色在城市上空飘散冥思着爵士乐,

他们在高架铁道下向上帝忏悔看见穆罕默德的天使们在被灯火照亮的住室屋顶蹒跚缓行,

他们穿过大学校园目光炯炯可神色冷峻幻想置身在军事专家中目睹阿肯色和布莱克式的轻松悲剧,

他们被学院开除由于疯狂由于在骷髅般的破窗上发表猥亵的颂诗,

他们穿着内衣蜷缩在没修面的房间里,在废纸篓里焚烧钱币倾听着墙外传来的恐怖之声,

他们从拉雷多狼狈来到纽约腰带上捆着大麻阴毛部被重重踢了一脚,

他们在用涂料粉刷过的旅店里吞火自乐要不就在天堂巷服用松节油等待死亡,要么为了涤罪一夜又一夜折磨自己的肉体,

用梦幻、毒品,伴随清醒的梦魇,酒精和***以及无休止的寻欢作乐,

无法言喻死一般的街巷在阴云中颤栗而心中闪电冲向加拿大和帕特逊两极,把这两地之间的停滞不动的时间世界照耀一片通明,

佩奥特碱充溢的门厅,院后的绿树墓地晨光曦微,平房屋顶上弥漫着醉酒味,驱车过市区因服用大麻而格外开心,

但见车灯闪烁如霓虹灯光,在布鲁克林喧闹的冬季傍晚夕阳月光和树丛摇曳垃圾箱咆哮掠过亲切神圣心灵之光,

克利弗·S·刘易斯致

《牛津英语词典补编》编者罗伯特·伯奇菲尔德,1953

“如果心要保持完整,便不可对任何人付出,甚至动物也不行,你要用很多嗜好及享受,小心翼翼地将它包藏起来,避免任何感情牵连;用自私的骨灰盒或棺材,紧紧将心锁住,在那骨灰盒里,虽然有安全,黑暗,寂静,真空,心却会变质。它虽免于破裂,却会变得坚硬不破,麻木不仁,不可救药。”

——克利弗·S·刘易斯

大卫·福斯特·华莱士致小说家唐·德里罗

“……如果你学会了如何去思考,你就会发现有其他的选择,你会拥有力量去面对拥挤燥热缓慢像地狱般的等待,不仅会感到有意义的而且是神圣的,内心燃起了星辰运行的能量,爱、友谊、内心神奇的万物一体感。不是要强调那神奇的一体感是真理,而是说最真的东西是你能够完全掌控自己要如何去看待事情,这就是受了真正的教育、学会自我调整所带来的自由,你可以有意识地去选择什么有意义什么没有,那就是真正的自由,真正得到教育的人了解如何去思考,反之是无意识地、本能地汲汲营营地过生活,持续不断地得到或失去了一切而痛苦着。”

——大卫·福斯特·华莱士

2005年肯扬大学毕业演讲《这是水》

亨利·米勒致V.E.Moody,1978

“我终生的愿望并不是活着——如果别人在进行着的事被称作活着的话——而是自我表白。我对真实的东西几乎没有兴趣,甚至对现实的东西亦无兴趣;只有我想像中存在的东西,我为了活着而每天窒息了的东西,才引起我的兴趣。”

——亨利·米勒


帕蒂·史密斯致她的姐姐金伯利,1968

“三个和弦的力量远远超越了诗词。”

——帕蒂·史密斯

赖内·马利亚·里尔克致HedwigFischer,1924

谁此时没有房子,就不必建造,

谁此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就醒来,读书,写长长的信,

在林荫路上不停地

徘徊,落叶纷飞。

——赖内·马利亚·里尔克

《秋日》

“如若尘世将你遗忘,对沉静的大地说:我流动。对迅疾的流水言:我在。”

——赖内·马利亚·里尔克

《致奥尔弗斯的十四行诗》

杜鲁门·贾西亚·卡波特致美国作家Boris Groudinko,1960s

“天空更适合仰望,而不是居住。”

——杜鲁门·贾西亚·卡波特

《蒂凡尼的早餐》

弗吉尼亚·伍尔芙致英国著名传记作家里顿·斯特拉奇,1912

“一个人并不是经常找到休息的机会,只有作为人的自我,作为一个楔形的内核,才能获得休息。抛弃了外表的个性,你就抛弃了那些烦恼、匆忙、骚动;当一切都集中到这种和平、安宁、永恒的境界之中,于是某种战胜了生活的凯旋的欢呼,就升腾到她的唇边。”

——弗吉尼亚·伍尔芙《到灯塔去》

威廉·S·巴罗斯致先锋艺术家S·克莱·维尔森,1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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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爱
?
纯天然的止痛剂。

世间有什么?爱。

——威廉·S·巴罗斯

灰光灯Limelight
诗歌/摄影/旅行微信号:limelight07邮箱:limelight_wy@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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